12 Jan
12Jan

一个基督徒的国家不一定是一个基督教国家


基督教权力不等于基督教价值


作者:David French(大卫·弗兰奇,保守派评论家、律师、新教长老会福音派基督徒)


(英文原载:https://frenchpress.thedispatch.com/p/a-nation-of-christians-is-not-necessarily,中译转自 https://t.me/POTUSZH/25069 ,译者不详 )


在所有对一月六日暴乱的纪念里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推特上一组长老会牧师Duke Kwon编辑的暴乱中基督教标志的照片。里面有十字架,圣经,公共祷告,基督教旗等在催泪弹的烟雾中的样子。事实上基督教旗等就是当日暴乱前线的战旗。很难说这些照片中最糟糕的是哪一幅,但下面这个,基督教旗,美国国旗和川普旗共同飘扬的照片,几乎完美地表现了川党基督教的混乱性。


我以前写过批评基督教民族主义和川党妄图颠覆选举的基督教民族主义的文章。但现在我想写点不同的东西,我想讲讲什么是“基督教国家”,美国是不是正在由基督教国家变成非基督教国家,是不是虔诚的基督徒在美国的生活真的更加困难。


基督教民族主义,但它是基督教极端政治的重要诱因。让我们看看它到底对不对。美国现在是基督教国家吗?以前是基督教国家吗?现在做基督徒真的比以前更难吗?


我知道这些问题涉及许多方面,已经有许多著作研究它们,我只能浅尝辄止地讲一下。首先,我们得定义何为“基督教国家”。


我们知道如果基督教国家指基督教为国教的,政教合一的国家的话,美国不是一个基督教国家。因为美国宪法不立国教,政教分离。与英王在英国国教中的地位不同,美国总统不是“信仰保卫者”。


当然基督教为国教只是一种定义基督教国家的方法,大概也是最不合理的定义方法。更重要的大概是国民的言行。那么如果大多数国民是基督徒一个国家就是基督教国家吗?


我觉得一个国家是否是基督教国家,得看国民的宗教信仰和国家制度中体现的价值观的互相作用。一个真正的基督教国家需要有虔诚的国民以及一个正义和仁慈的政府。也就是说,看一个民族和国家的价值,要看它的果实。


比如说我以前说过美国赖以立国的古典自由主义在得到践行时不止尊重人的天赋尊严和权利,而且认识到人的原罪而试图避免极权和压迫。也就是说,美国史表现了福音书的核心神学矛盾,即人被按神的样子创造这一点和人仍然有罪这两点间的矛盾。


但我们也知道美国历史上经常未能践行古典自由主义的价值,做过无数与独立宣言矛盾的事情。


按这种更完善的包含国民信仰和国家的正义仁慈的定义来说,我们不能说美国以前是“基督教国家”,也不能说我们的未来会变得更不像“基督教国家”。事实上我们的历史可以更合适地被看作基督徒之间的斗争,其中一边常常是那些试图用政府做违反基督教价值的基督徒。


林肯的第二次就职演讲里,他说联邦和邦联“读同一本圣经,向同一个神祈祷,都祈求祂帮助自己战胜对方”。这一点在南北战争中最显著,但其实在之前和之后的冲突中也是这样。


事实上到今天这也是对的。现在民主党和共和党互相仇恨但都依赖于虔诚的基督徒:虽然民主党较共和党世俗,民主党没有虔诚的黑人选民是赢不了选举的。当然共和党依赖的就是白人福音派了。白人福音派和黑人基督徒去教堂的程度和虔诚的程度是差不多的。


那共和党基督徒那么怀念的美国基督教的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呢?真实的情况要复杂得多。你可以说白人新教徒的权力在禁酒令时达到了顶峰,因为当时基于宗教的禁酒运动如此强大以至于可以修改宪法命令全美人民遵守这种宗教律法。


但这段时期还发生了什么?整个南方,包含所谓圣经带在内,都在施行种族隔离制度。那里的政府残酷压迫黑人,包括黑人基督徒。Tulsa大屠杀发生在1921年,在白人新教势力达到顶峰的时候。


与此同时,白人基督徒也在迫害天主教徒。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正是所谓Blaine修正案的高潮,这些是旨在保护新教徒对天主教徒在政治和文化上的特权的州宪法修正案。


这样看来我们真的能说美国那时是“基督教国家”吗?虽然有许多美国基督徒在那时有空前绝后的权力?正义在哪里呢?这实际上表明了一个基督徒统治的国家可以有反基督的行为。


那么,在我们这个更世俗化的今天,你真的更难做基督徒吗?我确实觉得在某些群体人们对正统基督徒更不友善。比如在大学校园里,我多年来都在争取正统基督徒的发言权。我可以给你很多仇视正统基督教的例子,因为我经历过许多。也确实有许多有权力,有影响的人主张正统基督教对性别和性的教导是偏见和仇恨。


但我从世俗左翼那里得到的敌视远不及我声称基于基督教价值反对川普后从其它基督徒那里得到的仇恨。也就是说,基督徒们对我的基督教价值的表达的仇恨远大于世俗左翼。我也不是唯一感到这一点的人。那对我来说,现在真的就更难公开做基督徒吗?到底是谁在反对我做基督徒?


比如我们可以看看圣经带。一个测试,在美国南方公开做虔诚的基督徒,是1952年容易还是2022年容易?答案很简单,当然是2022年。为什么?因为真基督徒一定会反对种族隔离,而在1952年反对种族隔离是极为危险的。
如果你是黑人,你很大概率会被害。民权纪念碑上的41位烈士大半是黑人,包括1963年伯明翰教堂爆炸中去世的一位黑人牧师和四位女童。这还只是千万死于私刑的黑人的冰山一角。


如果你是白人,你会在经济上受损甚至遭到暴力攻击。白人基督徒和犹太人为支持民权运动也冒着生命危险。比如白人基督徒James Reeb在伯明翰被害,Jonathan Daniels在阿拉巴马被害,黑人James Chaney和犹太人Andrew Goodman和Michael Schwerner在臭名昭著的密西西比屠杀中被害。


这些还都只是当时最“虔诚”的地区为了争取正义而被害的烈士的一小部分。
这是一个让白人基督徒不安的事实:随着白人新教徒势力的下降,美国正在变得更加正义,更加接近基督教国家的理想。2022年的美国比1822,1922,1952,乃至1982年都更正义。当然白人新教徒为这种进步做出过贡献,例如在废奴运动的时候,但其它声音的出现也确实是件好事。


民权运动中令人悲哀的现实是那些镇压的人和反抗的人都自称基督徒,都去教堂,但只有一边是正义的。而且民权运动的历史也必须包括犹太人社区的重要贡献。


这是又一个“两边都读同一本圣经,向同一个神祈祷,请求祂帮助自己战胜对方”的例子。


即使现代基督教保守主义的核心议题,反堕胎,一开始也是只有天主教在搞。福音派和天主教在反堕胎上的联盟是很近的事情。


我说这些不是在说白人新教徒特别坏,也不是在说基督教特别坏,自古以来被腐化的宗教借权力行恶的例子有无数了,今天也还在发生。


美国基督教作为个人信仰和制度性正义的历史是极为复杂的,但有一点我可以确信,就是美国基督教不存在“黄金时代”,美国历史上没有一个时期可以被称为基督教国家。


今天保守福音派失去的不是自由而是权力。在我们国家所有派别的基督徒的信仰自由超过任何其它国家,但失去权力还是让许多人不适的。


这让我想到最后一点:我们为什么要感到舒适呢?别忘了天国是倒过来的,最后的会变成最先,要得到救赎要先失去生命。没有什么比为跟随基督受难更重要的事情了。如果你感到作为基督徒让你舒适,你得想想你是否盲从于世俗,因为当今的世俗与基督教的价值并不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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